访韩随笔
天台山国清寺 月悟
应韩国佛教天台宗总务院的邀请,以天台山国清寺方丈可明大和尚为团长的中国佛教天台宗代表团一行三人,与以中国佛协刀述仁副会长兼秘书长为团长的中国佛协代表团一行十二人,以浙江省民宗委邢越生副主任为团长的浙江省民宗委代表团一行二人,于二OO一年十一月十五日出访韩国天台宗,同月二十三日返国,进行了为期八天、广泛而深入的国际友好交流。笔者有幸随同可明大和尚访韩,实感荣幸。
在此期间,韩国佛教天台宗举行了“天台国际学术大会”、“天台艺术祭”、“大觉国师义天涅架九百周年大法会”等各种重要活动,皆以韩国佛教天台宗创始人大觉国师义天(1055—1101年)涅槃九百周忌为主题。在“天台国际学术大会”上,韩、中、日三国天台宗著名学者均宣读了各自的论文,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张风雷教授亦宣读了自己的论文。但他认为义天“主学华严、兼学天台”的论断,笔者不敢苟同;笔者认为义天“先学华严,后学天台,为倡天台,开宗海东”才对。事后,笔者与张教授畅谈时,得知他原来递交的论文是有关智者大师的,后来韩方要求论文须与义天相关,才临时凑成此文。张教授今年才三十四岁,不到三十岁便获得博士学位;九二年开始研究天台宗,重点研究智者大师生平行迹,著有十八万字的《智者大师评传》。近年来,致力于编撰《天台智者大师年谱),是我国研究智者大师颇有影响的年轻学者。“天台艺术祭”,以合唱艺术的形式再现了义天国师一生力倡天台、开宗海东、悲悯众生、救济人间的伟业,杂以独唱、独白、朗诵、歌舞,颇富感染力,博得了千余观众的热烈掌声。参加“天台艺术祭”的三百人合唱团,系从韩国佛教天台宗二十多个合唱团精选而出,虽是业余合唱团,却具专业水平。“天台国际学术大会”与“天台艺术祭”,均在韩国天台宗最大的综合性佛教会馆——汉城观门寺举行。整个寺院由一主体建筑构成,地下四层,地上七层,共十一层。令笔者最感兴趣的是四至六层,合为一体通用的玉佛宝殿,内有佛堂、礼堂,装备有外国语同声翻译设施及高水准的灯光照明和音响设施,是举行各种大型活动和演出等的多功能殿堂。进入殿堂必须脱鞋礼拜,以灯光照明代替香烛;殿堂内一尘不染,不少信徒就地趺坐,眼观鼻,鼻观心,决不说一句话,寂然无声。观门寺还装备了现代化的监控系统。笔者随同可明大和尚进入监控室,观门寺住持春光法师立刻从监控电视调出可明大和尚的在“天台国际学术大会”主席台上的近影。观门寺内人员的进出,一举一动,都能反映到监控电视;同时,一遇火情隐患,监控系统自动报警。活动余暇,设有多次茶话会;宾主双方共叙友谊,畅谈天台今后的发展前景。一向深居简出、不苟言笑的道勇宗正,亦参加茶话会,并作了简短的发言,对可明方丈、刀秘书长的参访,表示热烈的欢迎。总务院长田云德长老对可明方丈的访韩,表示惊喜;因为他获悉可明方丈尚未完全康复,惟恐可明方丈不能访韩。刀秘书长对田云德长老说:“贵国天台宗举办的天台国际学术大会和天台艺术祭规格很高,值得我们学习。”又对可明大和尚说:“智者大师是中、韩、日三国天台宗共奉的祖师,天台山国清寺作为祖庭,亦应创造条件,举办国际性的学术大会,要扩大影响。”可明大和尚说:“我们拟定于二OO三年举办‘天台山国清寺重辉卅周年暨智者大师纪念堂落成庆典\’,努力办出水平来。”刀秘书长和田云德长老听后,皆表赞同、随喜。“大觉国师义天涅槃九百周年大法会”在韩国天台宗总本山救仁寺举行,是各种重要活动中最为隆重的盛会,韩国政府对此次活动极为重视,将大觉国师定为十一月的“文化人物”;韩国总统金大中,还特别委派总统秘书宣读追慕辞,盛赞大觉国师:“开创了高丽时代的天台宗,为韩国佛教的荣盛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他的真知卓见崇高的德行以及通过实践为佛教和国家发展所作的贡献,是值得我们称颂的永远的大师和圣贤。”在韩国,四千多万人口中便有一千多万佛教徒;韩国的稳定与发展离不开佛教徒的支持,故韩国有“政府官员怕和尚”的说法。我国的可明大和尚和刀秘书长,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追慕辞,赞叹大觉国师是“中韩天台宗的桥梁”,“对中、韩佛教天台宗的文化交流作出了巨大的贡献”。韩国天台宗宗正金道勇,总务院长田云德;韩国佛教宗团协议会会长正大;日本天台宗宗务总长藤光贤,均致追慕辞称叹大觉国师之功绩。韩国佛教的宗派虽然很多,但是保持传统佛教的法脉及传统佛教僧人的修道生活,只有曹溪宗、天台宗,最具影响力。其他如太古宗、*轮宗、三论宗等僧人娶有妻室,仅着僧装,过着僧俗并容的修道生活;真觉宗、总指宗的门徒亦娶有妻室,不着僧装,接近于居士佛教的生活佛教。小白山救仁寺,是韩国两百多万天台宗徒的主要修行道场;全国天台宗僧人仅有五百多人,救仁寺便有三百多僧人(其中二百人为比丘尼),几乎每寺仅分派一名僧人。韩国天台宗十分重视僧人的教育培养工作。要成为天台宗的僧人是十分不容易的,要经过各种考验和考试,达到一定要求后才被许可出家。从出家到真正成为一个僧人,约需5-6年的考验期。在此期间,不仅要参加宗团的各项活动及农场劳动,还要深研本宗教义及佛学理论、佛教史等主要课程,最后通过宗团的法阶考试,才能成为天台宗僧人。由于韩国天台宗对僧人资格的要求比较严,因此成为天台宗僧人相对来说就比较难。天台宗的教化主要着眼大众化,故将寺院建设的中心置于城市中;但僧人却完全按照农禅并行的思想,保持昼耕夜禅的道风,这亦是吸引众多信徒归信的原因之一。救仁寺有自己的农场,僧人白天在农场干活,晚上在佛殿礼诵、坐禅。其中,二百来位比丘尼,同样昼耕夜禅,更多的是从事杂役,厨房工作;唯一与男僧不同的是,可以蓄发。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我国代表受到了韩国天台宗信徒的热烈欢迎,盛情款待,吃的是最好的素餐,住的是五星级宾馆,游览的是最好的地方(汉城和济州岛)。尤其对法师(共有八名比丘)优先款待,最关心的无疑是可明大和尚。他们得知可明大和尚听力不佳,特为他精心配置新型耳机,反复调试,不厌其烦,直至可明大和尚满意为止。宴席间,谈笑风生,如同一家人。韩国人爱吃冷食、生食,笔者不太习惯。尤其吃人参方法很多,有煮的、烹的、炒的、泡的,不一而足;总之,吃人参如同我国吃罗卜一样。但韩国的泡菜却颇有特色,酸、咸、辣适中,倒很适合我的胃口。同时我们参观了世界大都市——汉城市容,这座大都市是二战后发展起来的,文化底蕴不足。也有乞丐与贫民;市郊、乡镇,看上去还不如我国苏南一带繁华。返国前二天,我们在韩国天台宗总务院的安排下,尽兴游览了风光旖旎、景色宜人的济州岛。济州岛有“韩国的夏威夷”、“不到济州,枉到韩国”之美誉,海水清澈见底,生态保护得很好。
出家人以弘法为家务,然而末法时期,弘法甚难,既要契理,又要契机。谈到契机,韩国佛教天台宗的大众化与现代化,为我国佛教提供了许多有益的借鉴与启发,这便是笔者此次出访的最大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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