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日普照,悲潮遍涵
仁俊法师四月十一日
讲于台北慧日讲堂明忍记录
佛道圆成总持源:证诠皆由慧悲出,
慧从自觉巧破立,猛破直立二空明;
空极净廓慧日灿,普照万象观掌果,
疑畏尽遣 广择摄,甚深慧名大德海。
佛德庇荫界无差,无缘无上超三际,
无尽悲潮掀沸腾,「佛后普贤」愿遍济;
智拔悲涵大宗趣,奋迅体握策菩提,
健昂气势坚肯决,从身心出归身心。
住持法师,诸位法师,诸位善信:
本人今天和诸位结缘的题目是:慧日普照,悲潮遍涵,分两层讲:先讲慧日普照。
「佛道圆成总持源:证诠皆由慧悲出」:释迦佛所证悟的道是圆满的,内容甚深甚广,无量无边,可用慧与悲二字总持他的一切功德,简括地说,释尊觉证中所诠演的一切,都是从净智与大悲中流衍出来的。
佛陀所说的智慧--整体文化﹐含摄着世出世间诸法实相,所以惟有佛所悟入的、诠显的,才称得上圆满文化。这样的文化,是不偏一边,不遗一法的。约它的力用说,彻底消灭了生命内在的种种杂染、缠缚,也透脱了外在的一切惑诱困吸,此种内消外透的力用,能令人类身心能明能安。因此佛法智慧的特征之一:从自觉中彻明正法,获致究竟的安稳与寂灭。菩萨大慈心大悲行的自然流露、必然发挥,就凭此究竟安稳与寂灭无间相应所致。本愿深厚坚韧的菩萨行者,其境遇不论多么快乐或逆拂,内持与外现的一切,都不许一念放纵或消沉,总是将内而身心与外而财法,应施的彻底奉献,抛却保留、藏掩的欲私。活得、做得这样的弘誓与挺概一致,佛法的力骨与与生命「气势」,则昂扬得超特、奋发得卓越了。
以此之故,菩萨的弘誓挺概,与「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风徽与器识相比,却更超越了。菩萨行者精神的可贵:共苦不共乐,共危不共安,从苦与乐的久久撑当中,练磨成「人未安时我不安,人已安时我念苦」的不共「忧患意识」。由于真实的体念众苦,激发出悲智兼运:智悟出世而不住(沉空),悲济入世而不溺(耽有)的整体文化精神。
「慧从自觉巧破立﹐猛破直立二空明」:佛法讲修讲悟,都离不开从闻而思而修的慧观为准依,所以学者的悟入真如,并非求神求佛的相助或赐给,乃是「自依、法依」,依古佛所开示的教法,做为自己的导向,古佛由行入悟,就照样的行,久之功深力足,与诸佛心念相合,就成为真正的(诸佛)加(被)自己受(持)。这样的觉悟,决非乞求他佑而幸致的,纯从净巧智观的能破能立中达致的。破是破执着的虚妄,并非有个实体的东西被另一个力量破除了,祇是从净智的洞照中,导提自己的身心迈入无着的圣境中去,从此凡与圣的境域划清,跳脱了「有海」的流转了。
人类最难治愈的病患--烦恼,由烦恼造积了种种错谬杂染业力,于是招感着有漏的痛苦的生命洪流。修学的重心--究竟地截断此生命洪流。这就得从事行上下大功力去对治、拗转,把紧着「猛破直立二空明」积极而坚决的精神,念念察觉,时时革新才成。二空:我空与法空。一般人我执太强了,有了我执,就会引起我所执的对象;我执强烈了,我所执也就强了。如此的二执交加、互应,正念稍一松弛,旧烦恼则立即涌现,将身心蛊惑得昧乱、颠倒,因此就必得以最勇猛的决心,不让我法二执的情见纵逞或潜渗,明直直、净豁豁地面对一切,才能深入佛法,体会、体悟性空;性空的慧悟日见增长,慧见伏断二执的力势强大了,对佛法正义:「空相应缘起」中若立若遣的,析择得取舍确决,则坚牢得莫可摧破,具有破他的手眼了。于此,吾人必须注意的:「非不见真如,而能了诸行,皆如幻事等,虽有而非真」。照这样看,体应着毕竟空寂的真如,然后才能洞达诸行(五蕴)如幻而不着,才会从真空中破得彻底--竟毕破他,从幻有中立得出格--确能自立。
「空极净廓慧日灿,普照万象观掌果」:佛法约相对说,说空也说有;从佛陀本意上说,真懂得空的人,才真能懂得有,才能从真空中勘破幻有,所以『法华经』说释迦佛是「破有法王」。凡俗众生莫不恋有怖空,顽执我我所的一切都是实在,就这样被他作践得苦恼不堪。依佛法说,一切法都藉种种条件、关系组合、交织而成,只要肯得用心去观察、分析、辨证,就能了解任何精神的深处,或是物质的最后,都看不到、测不出最后的单元、极微,都只是种种假幻名言与事素所构成的复合体,其内在都在不断地「波动」或「轻动」。这一切,都可凭各类(系)的科学勘验、证实的。因此,佛法所说的「性空」,都是从最的当的方法,最了决的经验中所提揭出的最具充分性的理论的根据:怎么也颠扑不破,推翻(或毁谤)不了的。故此,『金刚经』说:「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学者肯认着如来的如实之语而修持修证,面对着一切相对的如幻有,深深地体会、体验它绝对的究竟「性空」,身心则能豁然光朗得坦畅振展,创发得无极无量、不尽不住,永不迷旋永济度。活在、做在开阔光明得如晴虚般的心眼中,深观而旷观世间的森罗万象,虽是世俗的凡夫肉眼,也能对一切的假名幻相交相组合成无量、无数、无尽的复合丛现的种种切切,普遍察照得如置诸掌上之果--清楚极了,(大)「菩提心宝」就凭这般察照而光灿得历久弥新,永恒鲜旺的!
「疑畏尽遣广择摄,『甚深慧名大德海』」:修学历程中,日日对着如实(理)发趣、印持,悟入得渐深、渐广而净决,许多惑困与惧畏,则降伏、镇沉得不动摇、不退屈。到此田地,智慧的抉择力充盈了,对世出世间诸法相性能择能摄,将一切净善之法熏增、运展得极细密而坦旷;凭着净善法的导提、觉策,明明切切地直趣正道,从此,便与一切恶邪绝缘了。佛法最极重视的:一「正」,二「善」。见解正直了,才能观悟缘起中道;行为淳善了,才能引发性空大行。从性空大行中了却身心,展开肝胆,探举头面(手足)。佛法大念不离当下(一心),众生剧苦直现当前(一行):佛将法与众生如此的注察不脱,遍护不(忽)遗,凭的就是无相、无得、无畏的「大般若」,大慈悲即是诸佛菩萨的大般若成就后,所自然、沛然流露、迸涌出的不可思议的善法、功德;由此足见般若的大力大用。
『大智度论』说:「甚深慧名大德海」,「甚深慧」--不共二乘,这是佛陀及八地以上大菩萨的「平等大慧」,从真空无相中任运而现起的方便妙用,凡所施为无不与净德相应。从佛陀的悲智平等方面来说,他的大悲德、大智力,当然能涵盖着一切功德;从智慧的特殊方面来说,究竟的大智慧,虽与大悲交相配应,但大乘六度: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当中,并没有谈到慈悲,是不是大乘佛法忽略了慈悲?不是,因为从持戒到禅定,都涵有慈悲。依大乘重心--圆觉为本说,一定要从无上无碍的智证中彻底透脱出来,领导着前面的五度,不堕于世间的「三轮」情计,才能优游于甚深无漏无极的大智海中,所以说:「五度如盲,般若如导」。从这一方面来说,所以佛法特别重视智慧,因为世间一般的慈济,如果不以「绝相」空慧(与空慧相应)彻底扫荡我我所的威胁,临到要奉献生命的时候,就惊慌退缩得忘却菩提愿了!无我无畏观成熟了的菩萨,「如响是应」的悲心悲行,则自然而必然地兑现得「空大悲亦大」,所以说:「甚深慧名大德海。」
在此,我要特别说明的,许多人把福(约(俗)「福不趣菩提」说)与慧看成一样,因而误会为有福就有慧,这是很严重的谬见。现今中国佛教(约台湾说)所有的种种现象,据我所了解的正面的发展,值得赞叹,负面的繁衍也很严重,其病根就在于「福报狂与智慧荒」,不能以智慧察诫福报,导(正)回(施)福德,以为有了福,就有了一切,因此出家人有了大寺庙、大道场,在家人经济好、家境顺,就自以为了不起了,其实这太错会了!现在我们最急需觉警的--智观太荒疏,荒疏得关心的越来越少!面对此种萧条、衰(微)危(险),立刻策发大惭愧心,从般若中勤下功夫,苦振志性,猛纠知见,警觉福报早已享过了头,再享便成为尾巴福--堕落得不堪设想!佛法中所说的智慧,是空观的切实体验、体证,体验到一切法没有实我,远离了实我执,身心则当下清醒,当前坦朗,新里程与胜境,就触处显现得分明了。到得这时,虽还没能体证究极的真空,也就有番不茍同泛常的净行,一切都表现得笃穆而真诚,决不玩耍巧诈。空净的慧察中对治得脱脱落落,慧导中修为得决决切切,肯定着:俗「福」不但「不趣菩提」,反而招致堕落苦恼。念头与缘头有了此种想法与做法,以正智导净福而免累殃(现在中国与美国有些大寺庙所潜伏或浮现的累殃正多哩!),惟有也务必如此惊觉、奋勉,我们今生才会学得上纯正佛法,来生才豁得开光鲜气貌!
「佛德庇荫界无差,无缘无上超三际」,佛陀的功德,也就是他的种种净正善法,是以什么为基础?贪瞋痴是凡夫习以成性的境界,佛陀彻知这是生死根本,所以反其道而行,不贪不瞋不痴,完成了最圆净的善法。佛陀任运地流露的「平等大悲」,即是此种善法的具体表现,这是庇荫一切众生了「无差别」的际「界」,界--十法界,即通常所说的六凡法界和四圣法界。佛陀的功德,除佛与佛以外,不但能普遍地庇荫六道众生,等觉菩萨也还是为佛陀功德的庇荫者。所以从佛的大悲心行来说,最极劣顽的凡夫根性,与快臻圆善之境的大菩萨,都是间接、直接地施设种种「方便」或「正直」而等度之。佛陀对众生(有情)的肯定:能学能觉能圆成;佛法所说的学,内而观照身心现实的五蕴--从身心的察治、彻转的净化中,一层层地向上瞻仰佛陀,于佛陀无上甚深的功德中,摄取而效为得精诚、精进,生死中的弘誓大愿,创辟得来路宽去路大!健气与正道汇而为一,则精神畅展,志势奋发,突破一切险黑而斥拒一切惑诱,上求下化的菩萨根基,就奠固得莫可动夺撼却。
「无缘无上超三际」,佛和大菩萨用什么样的心境度化众生?「无缘」。「无缘」可分几个层次来讲,现在简单地讲:「无缘」就是不住相,度众生不取众生相,就没有贵贱爱恶的分别心。大菩萨在这样的心境中与一切众生相见相处,不论多么恶劣的有情,甚至恶劣到击刺割截,悲心总是热沸得、观照得无微不至,真实得没有超越他的了;这都因为「上求」的效济愿激发得极其深彻。凭这般的愿化度一切有情,就没有始、中、终三际的念头,自然也就没有空间界域的分齐了。
「无尽悲潮掀沸腾,『佛后普贤』愿遍济」:现在将佛法的悲与智对照来讲,佛法的智慧学上了、用决了,正理见得分明的准,做任何事情都显得光明、爽快,不像一般人为了个己的利害得失,总是吞吞吐吐、掩掩藏藏。菩萨在大智的直觉察照中,欲私之念被调伏得极难作祟,也就不再与自我商量,不屑、不肯再向自我低头,义命中的使命感,激昂得直顶直赴,悲行则绝不休止、不疲厌。
智观深彻与悲行宽涵的菩萨道,就他(她)的性格方面说,非常淳厚,也非常和敬(这是菩萨与一切有情相处无碍的亲切表态),因为老是如此便忘却了自私个己,只有被关注的众生。菩萨存(练)勘(致)得如此观注,诸佛的大悲心行,都从朝夕系念、摄集诸佛大悲德行所形成。举喻说,正如大海中的波潮滔滔流续得沸腾不已,也运载得畅通到达,象征着佛陀悲潮充满、充沛而充遍。「佛后普贤」也正象征着诸佛悲愿的永恒遍济。菩萨们摄集着诸佛无数无尽智愿,所以就一径地忘却个己。约三乘共法说,佛是入灭的,但佛法所说的入灭,其涵义非常深广,不论是根本圣典及大乘经论,都一致地说寂灭是「无量无数,甚深广大」,不属于心言思议的境域--惟证相应。一般人不执有即执无,如果佛法也这样说,就和凡外一样了。或执亦有亦无,非有非无,其实这都是戏论。「灭」就是为着遣除如上的情见妄执。从大乘佛法积极的精神来说,佛是永不入灭的,为什么?因为在众生的渴念与瞻慕中,总觉得佛的大智与大悲兼运交融得光力无际,德能无极,应该永恒而普遍地摄度一切有情,如果真的入灭了,情感上就感到非常失望了。大乘佛法为着慰藉这一类有情(与倡扬「报身」功德也有关系),所以说「佛后普贤」;「如一众生未成佛,终不于此取泥洹」的思想也就与「佛后普贤」之说接合而并行起来。
「智拔悲涵大宗趣,奋迅体握策菩提」,智与悲综合地说,智慧特别着重破除众生我痴我爱等粗重惑业,让身心彻底澄清,透脱流转。慈悲偏重于真实勤恳而广大的(内在)德性与(外在)德行,让他(她)们脱离现前(当来)种种苦迫恼刺。恒续着涵提一切顽劣众生,这是大乘法的惟一宗趣。
大乘和小乘对照起来说,菩萨一开头便发广大心,以「四弘誓」为前导、作中坚、做后盾,舍身舍心地为法为人,不求疾成佛道。小乘行者最初发厌离心,急求觉证、断惑离苦入涅槃。当然,从佛法共通面说,大小乘都以觉证为中心的,但由于小乘者急求证入「实际」涅槃,悟后虽也随缘度众,但其作用毕竟有限。而大乘菩萨的精神,则特别重视学--「如来学问念处」等到所学的具体圆满了,自自然然的彻证佛法。照这样看,二乘圣者的智慧,与一般凡夫外道相比,称得上是正智了,和八地以上的菩萨或佛相比,那就显得相差太多了。因此,发大菩提心者,就必须注意、致力于「如来学问念处」。
智观的巨力--彻契「性空」,遣破了「五蕴」等的种种罣碍、恐怖,平寂通豁,由此而激发出的大悲真德,则能恒久而坚坚实实地护念提拔,拔脱漂溺于苦海中的众生。修行的实际察验:时常于瞑目之际,恍然见诸众生于水深火热的煎溺中,求生无路,求死无地,由此而推想及地狱、饿鬼、畜生若身若心历来所受的剧烈苦楚,不啻亿千万倍(这其中尽是吾人宿生的父母、师长及兄弟姊妹等)!能经常如此的做为功课之一,而且毅然认定着--必修之课,这样,慈悲心行才能致力体现、罄力兑现出来,这与念佛、念经的功课配合在一道儿做,认真地做,才算得是够有心(不忘众生苦)、够发心(不负诸佛嘱)的修行者哩!
现代的人类认为知识与智慧都进步了,依我的观察,现在人知识虽然非常丰富,但智慧却退步了,为什么?因为绝大多数人的观点,莫不重视经济繁荣,认为经济有了基础,生活--尤其对物质生活的享用,就不必担心了。最强烈的经济欲,就这么与日俱增。因此忘失了身心的观照,只图赚积财富,不顾到现在及未来更有意义、有价值的学习与创发,大多数人都着迷了;连学佛的,一失警了,也还如此。这么样还谈得上什么生命大事,生死大愿!?所以我说现在人智慧真的退步了。从学佛的立场说,必须从经论中苦着功力,深注心血,尊崇经论的导启,「习应」而激发慈悲智慧,才当得真正的学佛者。如只重视经济,或一味地求感应,不论持咒或念佛......,一不小心,很快便就堕入魔外中去,警防吧!习应(中斥破惑业)吧!
我更要提出,现代的电视太流行了,不断地演变、倏变的现代,以电视说明或形容它(他、她),可谓曲尽其致。不过,电视有其正负两面的影响,约负面说,所宣传渲演的诲淫、诲盗、诲杀的恶作剧太泛滥。学习佛法,并非不能看电视,善于看电视的学佛者,正好以「如露亦如电」的心态观照着,不然,就会将我们的身心惑弄得晕眩撼荡,「逐境流转」了!
有人问我看不看电视,我说:看!。在飞机上偶尔睁眼,看到一幕幕的骤闪即逝,真个快极如电!『维摩经』说:「是身如电,念念不住」,智观悟解了「(五蕴)法生苦生,法灭苦灭」,豁破了自我酷恋,智光灿照得净寂廓然,面对着电视的光怪艳幻,以智视看(代替)电视,我们的视力才会更亮、更远,高瞻远瞩得与诸佛相通,广触深入得与众生相融。体解了这,所以我每天都以智慧察视佛法、身心及世界,凭佛法作证,将身心奉献给世界。
现在有许多人福报大、经济好,准备晚年度着愉快生活,环游旷观而欣赏世界,把时间消磨了;另一些人认为老的没用了,索性闭门修行,沉沦于空间了。这等人都不够了解时空意义。务要肯定时空的价值与力用,视为日常中的两大珍宝。智慧把时间用灵了、准了、活了;慈悲把空间展宽了、长了、平了,则能从法乐与德慰中体会妙义而创发大缘,心眼中的佛法与时空中的空兴味,就不再脱离或消沉了。
愿行充实而坚强的菩萨行者,最主要的是:随时随地都能奋跃而承顶,他是摧破烦恼的第一线战士,也是驰救苦难众生的最先锋护士(医师),因此,最困难、最惊险的(义务)工作,总是抢着顶,赶着做,怎么也看不出虑畏或怯缩的情态。这因为他挺握着自发的一片真实菩提心,激提、策效得上瞻诸佛无上果德而渴慕,下察众生无限苦恼而痛愧;从极大痛愧中把菩提心斡运鼓掀得更真诚、更充沛。
「健昂气势坚肯决」:大乘佛法的精神,总摄地说:修练得(一切)极明极安,承续得(永恒)彻净彻健;净得尽绝染着--「绝诸戏论」,健得无不透达--施展(「正直」衬底或「般若引发」的方便)。菩萨的立足点:学必明己--无私无了;菩萨的入世观:行必安人--不择不(因乖逆劣顽而)推(搪),尽从如如实实、廓廓平平中,貌徽与器量吸得住而涵得落一切佛法境界,摄导自家精神气质、势气不断地向上提升、透照,一般受不了的不在乎,一切放不下的能推让,智力与悲德就这样成为日常中起心动念与接人待物的精神用品与形象指标。也就这样死活不离佛法,安危必为众生,成为诸佛的后续者,担当众生的(前卫)前导者,为众生解除烦恼压力,灌充活力。
「从身心出归身心」:修学一切佛法,莫不从身心开始,在长时大空中「多见佛、多闻法、多亲近善知识」,从见触、闻熏、体摹中得以效悟净范与胜义,对围城般的身心勘验得轻化、空化了;为法的「大心」、「快心」、「勇心」、「如金刚心」,锐利而奋迅得勇往直前,视(欲)乐即苦而厌舍,视(有义)苦即乐而备尝(深入而遍历),旷劫中这样的修学诸佛德,奉献自己的头目脑髓,酬偿众生恩,必需时,则自然而安稳得生大欢喜。假有上空得透脱无所得,真空中(幻)有得「宛然」无所遗,第六地菩萨已证入此境;到了佛地则幻有与真空任运地交融得「毕竟空而宛然有,宛然有而毕竟空」,所以,约宛然有边说,佛果圆成了十八不共功德。佛陀从因地行菩萨道开始,一一法门都从身心出发,到了证入清净法身,便从清净法身等流出圆满报身,不但能为大菩萨说法,而且能善现种种应身、化身。所以,这就足以证明,具体奉献身心的菩萨行,其实最后还是归结到身心中,体认着这,对菩萨道积极、深广而真实的行愿与宗趣,我们才会振脱一切顾虑,绝不推诿地立刻照样做!
从身心出归身心的历程大致是这样的:第一、「活」。菩萨最重视的是活透的精神,一般说,大家好像都会生活,其实真正懂得活的人并不多。真活了的人,对于(三世)时空的种种切切都能看得穿、做得当--不堕二边。这样的活,不但一般人做不到,就连二乘圣者,尽管看得穿、透得出,但总是回不来(照大乘说回向佛道),菩萨却回得来,因为能活得透。第二、「化」。菩萨之所以能活得透,由于化除了情结--恋与怖。第三、「通」。菩萨的通直上直下,向上直与(向)诸佛通(学))悲智,向下直与众生通声气,这样的能通才能从诸佛与众生之间学平等行,修圆满道。第四、「彻」。菩萨的卓绝精神,为法为人,都做得非常彻底,所以向上能廓破「形上」的顶盖,向下能透过「形下」的底层,这与世间宗教或哲学绝不相同。大乘佛法的智慧与慈悲,必须经过这样的活、化、通、彻正常而善巧的步次,始能到达慧日普照、悲潮遍涵的境地,绝不可躐等幸求,超级狂当(妄自逞纵邪恶 )!现在流行于佛法中一般的「即身成佛」,或几分钟内就能成佛,那简直是魔说,太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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