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中的孙悟空的大名人尽皆知,但这个名字不是唐僧起的,而是另一位大仙,菩提祖师取的。甭管这位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消失的“须菩提祖师”是谁或者不是谁,反正心猿这只猴子的运气还算不错,他不过在人世漂流了十几年,跨过大洲一座、大海两重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心神交汇通天之处。于是他乐陶陶地欣然前往三星洞寻找那份属于自己的“灵光一闪”——传说中的“须菩提祖师”。不过咱们应该都有经验,求人办事是很难的,去派出所想找个所长都得排队等候,人家须菩提可是号称祖师的人物啊,自然更加不是说见就能见到的,于是《西游记》之中就有了如下的描写:
猴王得到了好心樵夫的指引,顺着山路翻过一道山坡,果然看见了一处洞府,可惜的是那里洞门紧闭,“静悄悄杳无人迹”。
敲门还是不敲,这是一个问题。一瞬间,猴子的脑海中闪过了拾履得书的张良、断臂求法的神光等秉承着我们中华传统尊师重道这一美德的历代前辈(还有后辈)圣贤们,他在心中暗暗做出了一个决定:先在周围采点果子补充补充体力,等等看……
就在心猿为自己的决策水平欢呼雀跃、手舞足蹈的时候,突听那洞门吱呀一声,里边走出一个仙童来。按照原书的描写,那仙童“貌和身自别,心与相俱空。一尘全不染,甲子任翻腾。”
长得如此帅、还近乎无限期质保的小正太,真的让人不得不喜爱,可惜的是这小子的家教却全然没有外观好,他走出洞门毫无礼貌地高声叫道:“什么人在此骚扰?”
猴王知道自己的分量,管人家有礼貌没礼貌,自己是来求人办事的,总得有个好态度,于是他赶忙走到近前,一边躬身行礼一边陪着笑脸解释自己的来意。还好,仙童大人没有继续对在门外瞎折腾的猴子恶语相向,而且还真的将他带到了祖师面前。
“你从哪儿来?姓甚名谁?”祖师也不是全能的,所以该问的还得问,只是这个问题实在有些不正常
。按说打听人家是谁的正常顺序应该是“您贵姓,哪里人呢?”而自我介绍应该是“我叫某某某,是哪里哪里人”,对不对?
可这位须菩提祖师呢?他却是先问猴子“你是哪方人氏?”后才问“你姓什么?”
在《西游记》之中,任何矛盾与不合逻辑处,必是作者留给咱们这些读者的提示,所以须菩提祖师对猴子问出的这几个大脑当机的问题顺序不对,其实也自有其意义所在。具体来说呢,是作者在借须菩提祖师之口问猴子,或者说告诉广大读者一个修道的根本模式:找本源!
那猴子的本源在哪儿呢?大家不用为他担心,因为他的“心神交汇”,那位并不存在的须菩提祖师会一点一点地点拨他,帮他找到那份属于心猿,也属于“造化”本源的“会元”之处。
拉回到刚才的场景,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里那位高高端坐的须菩提祖师正在开口:“你是何方人士?”
本着“找本源”的态度,我想我们完全可以把须菩提祖师的这个问题理解成:
你知道自己从何处来,要到哪里去吗?换句话说,你大老远跑来拜我须菩提为师,你有修道的资质吗?
而对于须菩提祖师那充满了内涵的问题,心猿这只没念过什么书的猴子显然回答得很不好:“弟子乃东胜神州傲来国花果山水帘洞人氏……”
他的话还没说完,须菩提祖师就大喝一声:“赶出去!”实事求是地说啊,我要是祖师也赶你出去,话你都听不懂还求什么道果?我是问你根本在哪儿,你给我报户口?鄙视你!
听到祖师要赶自己出去,猴子可慌神了:“祖师,我可真的是花果山水帘洞人氏,为了找到您,我漂洋过海,跨过了两座大洋,一座南瞻部洲,到处寻访了十几年,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看着台下磕头如捣蒜的猴头,须菩提祖师可能动了恻隐之心,于是他不再赶猴子出去,还给了咱们一个重要提示:“既是逐渐行来的也罢。”
逐渐行来的?这不就是“行者”吗?好在唐僧没在场,不然他听了一定梦里也笑。不过“行者”的事必须在“悟空”之后说才说得明白,所以咱们现在还是不要打断须菩提与美猴王这一对师徒的谈话了。
“你姓什么?”须菩提祖师在勉强同意了猴子的求情之后继续追问。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可就是这个简单到匪夷所思的问题,猴子又答错了,他竟然把“姓什么”听成了“有性么”,于是很诚恳而又文不对题地回答道:“性?我无性啊师父,人若骂我,我也不恼,若打我,我也不嗔,只是陪个礼拉倒,一生无性。”
看着地下跪着的猴子一边作揖磕头,一边郑重其事地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须菩提祖师真是哭笑不得,只好解释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气性’的‘性’,而是你父母的‘姓’!”
“回祖师,姓也没有,因为我连父母都没有!”这是猴子的回答。
“没爹没妈?那想来你是树上生出来的?”
猴子严肃地回答:“不是啊,我可不是什么树上生的,我是石头里长的。”
须菩提祖师听后暗喜,璨齿一笑:“啊,这么说你是天地生成的呢,来来来,站起来走几步我看看。”
猴王是来拜师的,自然不敢违背祖师的意愿,所以尽管平衡性不太好,他仍然很听话地站起来“拐呀拐的走了两遍”。
这个时候,戏核来了,须菩提祖师开始如同唐僧一样准备给自己的新弟子起名字了,而且须菩提祖师给猴子起名字的这段语言太重要了,重要到咱们一个字都不敢改动,必须全文引用:“你身躯虽是鄙陋,却像个食松果的猢狲。我与你就身上取个姓氏,意思教你姓‘猢’。猢字去了个兽傍,乃是古月。古者,老也;月者,阴也。老阴不能化育,教你姓‘狲’倒好。狲字去了兽傍,乃是个子系。子者,儿男也;系者,婴细也。正合婴儿之本论。教你姓‘孙’罢。与你起个法名叫做‘孙悟空’好么?”就从这里开始,这只美猴王才有了被后人津津乐道的那个鼎鼎大名——孙悟空。可能菩提祖师自己也没料到,这个孙悟空最后响彻全球了,如今可是比菩提祖师更加驰名中外。对于孙悟空的名字,各位是如何看待的呢?欢迎留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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